药的味道
所谓中药,都是亡了很久的草.长得正好的草是不能叫药的,即使放进抽屈里,不久也会腐烂,因为它没有经过晒干,烘烤或者蒸炒——九九八十一难,少了一劫,是不能成为药的。
所以中药都是沧桑的,还需要文火慢熬。急火出菜,文火出药——饱经沧桑之心,除了文火轻拢慢捻,是断不能把它再打开了----且看文火在药罐下缭绕,缭绕成花的瓣。那么罐中药就是瓣中蕊了,熬着熬着,蕊心舒开,尘封已久的沧桑便一丝一缕的倾吐出来,此刻药香弥漫。
越王勾践很善于用文火熬药,他用二十年的光阴,成功地熬制了一剂复国良药;伍子胥很急,他曾一夜急白头,让他成功过昭关,可急火熬药,药糊了,‘’病人‘’夫差恼怒地斩了他这位‘’庸医‘’。
沧桑是苦涩的,所以药都苦,可苦药祛病。魏征是个善献苦药的人,太宗善喝苦药——有时他也会紧皱眉头——所以成就了贞观之治。纣王咽不下苦药,渐渐就百病缠身,以致身死国灭。
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,病了的人是需要苦药的,苦才会好得快。可中药不是谁都愿意熬的,熬药的过程艰辛又饱含苦涩,而能够熬药的人,本身就是一味药。四年前,我因疾病因车祸三次住院,妻每天奔走于医院和家之间,照顾我这个病人和读书的女儿,还不辞劳苦的每日给我熬药。正是妻几个月的不离不弃,不眠不休,才帮助我更快的战胜了疾病和伤痛,重新站上了讲台。每日面对我那些幼稚叛逆的学生,我熬尽苦药,每一剂都是良药。他们却不愿吃下去,还是因为苦,苦得没有自由,没有悠闲,没有游戏带来的刺激。尽管苦药有香,但此刻的他们却闻不出来,而我依然愿做熬药献药的良医,文火慢熬。( 刘先助)